第11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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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
背號分發完畢, 在最近的訓練和練習賽中有過出色表現的隊員，幾乎都得到了自己理想中的位置。
和背號一起公布的, 還有第一場比賽的棒次順序。
1號投手，憑借著夏天頻頻驚掉大家下巴的精彩表現，迅速成為ACE的超級一年級，澤村榮純。棒次，第八棒。
2號正捕手，入校時是投手身份，卻在隨後的日常訓練中, 展現出驚人捕手才能的一年級, 加藤賢治。
因為肩膀有力，打擊能力不錯, 他暫時擔任中心打線的三棒。
3號一壘手，同樣是一年級的風間樹。
這位前球隊經理, 無論是在夏季預選賽還是在甲子園上, 都抓住了代打珍貴的進攻機會，貢獻了幾支不錯的安打。再加上這幾天的訓練賽上,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, 突然表現得非常神勇，每場比賽至少有兩支安打。
如此驚人的表現，小林監督在綜合考慮後，打消了將高橋挪到中心棒次的打算，而是選擇相信這位一年級, 讓他扛起四棒的重擔。
4號二壘手，和6號游擊手, 還是由二年級的長谷川和高橋這對幼馴染擔任。
在一大批可靠的三年級引退後, 這對配合默契的二游間還留在隊裏, 應該是松葉諸多壞消息中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之一了。
球隊新舊交替之際，這對幼馴染二游間就像鐵壁一樣，成為了松葉的支柱。因此，小林監督並沒有動他們的棒次，還是讓他們擔任一二棒，打算讓他們在比賽中開個好頭，激勵著大家。
5號三壘手的人選，小林監督在守備能力稍強的二年級隊員柳澤和也，和打擊能力更強的赤井秋雄之間猶豫過。
但考慮到目前隊伍裏兩位主力投手經過甲子園的洗禮後，在投球壓制方面都做得不錯，只是隊伍整體的進攻力不足，因此，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打擊能力更好的秋雄。
一年級秋天就入選先發，還在第一場比賽中擔任六棒，拿到號碼布的瞬間，秋雄高興得都快忍不住跳起來了。
8號中外野手，是二年級的前田哲也。
中外野手是外野守備範圍最廣的一個，作為曾經的替補中外野手，他不僅擁有不錯的腳程，從外野回傳的臂力也很不錯。
再加上一個春天和夏天辛勤的揮棒訓練，在這次的摸底測試中，他厚積薄發，打擊成績甚至不遜色於在甲子園中綻放過光彩的風間樹。因此，清壘打的五棒位置，小林監督交給了他。
9號右外野手，是二年級的青木和輝。他在和一年級的黑澤涼太的競爭中，憑借著相對嫻熟的守備能力，和略強的打擊能力當選先發，棒次，第七棒。
7號左外野手，是二年級的菅原澈，他擔任的是第九棒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阿信除了捕手練習外，他不知什麽時候還學習了左外野的防守，守得還有模有樣的。要不是熟練度還不夠，說不定看在打擊能力上，這次小林監督就讓他上場防守左外野了！
澤村知道後震驚了好久。
面對他的疑惑，阿信只是羞澀地笑著撓了撓頭，“看著小榮在投手丘上越來越閃耀的樣子，我和秋雄總感覺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話，很快就要被你拋下了。”
“說好了高中繼續一起打球的，身為朋友，怎麽能夠只有你一個人努力呢？我和秋雄也會拼命追上你的腳步的，小榮，休想這麽輕易地把我們給拋下！”
聽到阿信真情流露的澤村，當場紅了眼眶。
“阿信，你和秋雄被這種心情籠罩著，怎麽不趕緊告訴我呢？我是絕對不會扔下朋友！”
看著澤村熟悉的哭成荷包蛋的眼睛，阿信卻釋然地笑了，“小榮，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永遠陪在某個人的身邊，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行。想要在某條路上走得更快更遠的話，只能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。”
“阿信……”
“小榮，你不用擔心我。這段時間我和玉城前輩聊了很多，也是他告訴我，真的喜歡棒球的話，不用拘泥於某個具體的位置。只要拼盡全力地努力過，享受在賽場上的每一分每一秒，那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事。”
“所以，後來我才嘗試了左外野手的位置，沒想到……”說到這，阿信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就像灑滿了星光，“小榮，棒球真的太有意思了！我好想一直一直打棒球呀！”
從國中開始，就一直身體力行地向自己的夥伴們安利棒球到底多有趣的澤村，此刻露出了老母親般感動的熱淚。
“是吧！是吧！我早就說過了，棒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東西！”
不過，高興之餘，澤村也有些許擔憂。
他小心打量著阿信的表情，猶豫地問道：“阿信，你是真的覺得在左外野防守很有趣才這麽說的，而不是因為……”正捕手的位置被加藤占了，所以才不得不從競爭稍弱的左外野入手，努力想參與進來？不要因為照顧我的心情就不敢說呀！
阿信楞了一會，緊接著哈哈大笑。
“小榮，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？每天懷抱著痛苦和不甘來訓練打球，沒過幾天就會被負面情緒拉扯得身心俱疲的。我才不要變成這樣的人，現在的我，是真心喜歡上棒球了！”
看阿信的表情不像是假的，得到確切答案後，澤村如釋重負。
他一把勾過阿信的肩膀笑了起來，“啊哈哈！早就說了，棒球很有意思的！這個秋天，讓我們一起殺進甲子園吧！”
“好！殺進甲子園！”
不小心撞見幼馴染交心現場的天野雅紀：……
果然，當笨蛋是個熱血怪時，笨蛋的好友也一定逃脫不了熱血buff！
天吶，怎麽又讓他不小心撞上了這種私密的聊天現場呀？他真不是有心偷聽的！明明是他先來的換衣間，可澤村這個笨蛋，就連聊天開解同伴這麽重要且私密的事，也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，竟然就在換衣間的門外聊了起來！
幾天內，連續聽到兩場私密的談話，天野雅紀感覺自己快要瘋了。
你們難道就不擔心屋裏有人聽到了你們幼馴染之間心連心的溝通嗎？？！
聽見外面聲音靜了下來，他松了口氣，本想趕緊換好衣服走人。可緊接著響起的開門聲嚇了他一跳，條件反射下，他連忙躲到了角落裏衣櫃和墻壁的夾縫裏。
一米八的大高個小夥兒為了不被人發現，可憐巴巴地吸腹挺著身體，把自己塞在小小的角落裏。
躲進來的瞬間，天野雅紀就後悔了。
為什麽自己要躲起來呀！明明是那兩個笨蛋說悄悄話也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，他又不是故意偷聽的！
可以已經來不及了，澤村和阿信已經一邊聊著天一邊推門進來了，這時候他再跳出去的話，會顯得更奇怪的。
“唉對了小榮，你這幾天怎麽樣了？低燒應該是沒有了，晚上還會做噩夢嗎？”
“完全沒有！這幾天睡得超級好，感覺早上起來身體都輕盈了不少呢！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麽？”
“不過我現在倒想再做幾個夢呢，萬一又夢到投球新的改良方法了呢！”
“啊……原來是因為這個。小榮，別這麽貪心嘛……”
“啊哈哈哈！做夢都能夢到新的握法，我果然是天才呢哈哈哈——”
“呃……你高興就好。我們趕緊換好衣服走吧，秋雄和若菜肯定等得不耐煩了。”
“好！”
雖然天野雅紀平時自傲任性慣了，但面對這種尷尬的情況，他還是咬著牙強惹著一口氣縮在了角落裏，貼心地等澤村和阿信走了，他才氣急敗壞地跳出來，迅速離開了讓他火大的換衣間。
“果然是個笨蛋！哪怕當上了ACE還是改不了他那笨蛋的屬性！”
走在回去的路上，天野雅紀還憤憤不平地數落著害得他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，可憐兮兮地躲在櫃子和墻壁夾縫中的澤村。
“啊，這不是阿雅嗎！”
剛走到自行車棚，天野雅紀就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，他回頭一看，石川正高興地揮手朝他小跑過來呢。
“石川前輩，今天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石川晃了晃手裏的手機，心情很不錯的樣子，“這不是監督突然說有幾所學校想了解我嘛。像這種好事，我當然坐不住了，就立刻跑回學校來，想找監督親自了解一下。”
“唉？大學嗎？”天野雅紀一楞，他很快笑道：“那恭喜你了石川前輩！”
石川不太好意思地笑著擺了擺手，“哈哈，事情還沒確定呢。那邊的意思是，先讓我參加他們的甄選，如果OK的話再說。畢竟，在甲子園上我沒什麽出場的機會，只有地區大會的幾次替補出場，就這，還是他們看在松葉打進甲子園準決賽的面上，才開了口子呢！”
“不過，像你哥哥、宮崎、原田和橫山他們，作為在甲子園上有亮眼表現的穩定先發選手，我聽監督說了，已經有不少學校主動找了過來呢！”
聽著石川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的語氣，天野雅紀強忍了許久，到底沒忍住喊了出來。
“石川前輩也很厲害！因為知道身後還有你們在，所以我們才能在場上肆無忌憚地進攻和防守。”
石川被他的喊聲怔住了，過了好一會才詫異地打量著他感嘆道：“阿雅，剛才你沖我大喊的樣子真像澤村！”
快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澤村那張總是笑嘻嘻的臉，天野雅紀臉皮一紅，“誰像那個笨蛋了！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“石川前輩！”
眼看再逗下去，這位任性又臉皮薄的後輩就要發飆了，石川連忙打住，換了個話題。
“我聽監督說，今天背號發下去了？”
天野雅紀低聲“嗯”了一聲，他沈默了一會兒，才又看向石川，“石川前輩你應該也知道了吧？1號……是澤村。”
本想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石川被當場戳破，他尷尬地撓了撓頭，“哈哈……確實聽說了點。”
好尷尬呀！剛失去王牌的驕傲後輩，該怎麽安慰他呀！
石川犯了難。
天野雅紀沒去註意他的表情，一心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
“ACE背號，是我讓……不，不是讓，是我自己技不如人，輸給澤村的。”
雖然把決定告訴監督和分發背號的時候，他自信滿滿自己一定能把失去的ACE背號再次搶回來。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，他又忍不住連連後悔，後悔當時自己的沖動，羞恥於自己竟然輸給了個一年級。
他緊緊抿著嘴唇猶豫了半晌，這才小聲地問道：“石川前輩，當初你主動提出讓高橋先發的時候，會……”
“你是想問，我會不會心有不甘？”石川很快猜到了他想問什麽。作為有同樣經歷的過來人，天野雅紀的這種心情，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。
他食指彎曲，朝著天野雅紀的腦門敲了一下，“笨蛋，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？當然會不爽呀！誰願意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呀！”
“但是，如果我的主動退讓，能換來松葉更好的成績，那不是很賺嗎？”
天野雅紀不解地看向他，石川幹脆樂呵呵地拉著他，挑了兩輛自行車一屁股坐在了後座上。
“你是不知道，當初我們剛入學的時候，棒球隊比現在還慘，就剩幾位三年級的前輩在那撐著。我一年級那年夏天，球隊差點連八強都沒能保住，幸虧最後一局對手犯了個要命的失誤，這才讓我們僥幸贏了。”
“那年輸了以後，成瀨那小子就開始發狠地訓練，明明家住得那麽遠，還每天練到九十點，小林監督都被他給嚇到了，每天蹲在訓練場上趕人，就這樣，還是被他磨蹭到九點多才走。”
“沒想到這麽一練，竟然還真的被他練出了效果！明明剛入學的時候，還是個沒什麽天賦的普通投手，後來竟然變得這麽靠譜了！”
這些故事，天野雅紀還是第一次從前輩口中說起，他聽得一楞一楞的。
因為在他入學的時候，成瀨前輩就已經是能憑著一己之力，將隊伍帶入八強的可靠ACE了，強得就像他天生就是這樣一般。他從不知道，原來這麽厲害的成瀨前輩，竟然也是從個天賦平平的普通人成長起來的。
可說到這，石川高亢的情緒突然一轉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低迷了下來。
接下來發生了什麽，天野雅紀也清楚了，他也親身經歷過那場突如其來的悲劇。
“在我們自豪的ACE倒下後，能支撐著松葉繼續走下去的，只有你、高橋和長谷川這些比我們更有天賦的家夥了。為了避免‘八強常駐民’這個雖然難聽，卻是我們最後尊嚴的東西再失去，我們別無選擇。”
石川啞著聲音苦笑道：“阿雅，我真羨慕你們。澤村、加藤和風間的天賦顯而易見，有他們在，接下來的這兩年，你們打進甲子園的可能性比我們大多了。”
“今年我們打進準決賽的好成績，也能吸引一批人，明年的生源質量，絕對比我們那會高。等澤村他們幾塊活字招牌徹底成長起來了，招蜂引蝶……啊不，是吸納迷弟的效果就更強了。阿雅，你們馬上就要迎來屬於你們的黃金時代了！”
屬於我們的……黃金時代？
天野雅紀不知道石川口中的美好未來是否能實現，但此刻的他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麽。
後悔嗎？當然會後悔，但為了未來更大的回報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更何況，暫時把更閃耀的機會留給比自己更厲害的後輩，並不意味著從此自己就退出了競爭。在明年夏天到來前，ACE背號，他還有機會！
天野雅紀充滿了動力。
不過……
“招蜂引蝶？石川前輩，你怎麽會想到用這個詞？”太奇怪了！
石川心虛冒著冷汗絞盡腦汁想了半天，也沒想到更好的理由圓過去，他幹脆把心一橫，“這麽說有什麽不對的嗎？你們這些投手可不就是招蜂引蝶嗎？”
“哈？”
“你哈什麽？咱們就單說澤村吧，他一個夏天的比賽結束，line裏多了多少其他學校的聯系人？”
“青道的克裏斯早就和他暗渡陳倉，白龍那兩個面無表情的家夥，臨走前念念不忘地找他加line。還有日大國學的青野慧，伊地長崎的神谷，上小原的美島和幸，松本商的西尾，泉本的鹿野源……嘖，現在掰著手指一算才發現，那小子竟然人緣這麽好！”
雖然天野雅紀也驚訝於澤村那奇妙的外校人緣，但是……
“石川前輩，你的國文需要好好覆習一下了，不然，升學考試會有點困難吧？”暗渡成倉都是什麽鬼啊！是這麽用的嗎！
石川獰笑著一掌拍到了他的後腦勺上，“哈哈！竟然敢鄙視前輩的學習成績，看打！”
“臭小子，雖然我們是所升學校，可邀請我的那所學校，就算我正常考試也很難考進去的。要是甄選會我通過了，升學考就不用頭疼了哈哈哈！”
“啊，是嗎？那前輩你要加油。”
“混蛋阿雅！你的加油倒是真心實意點呀！”
“哦。石川前輩這麽棒，一定能力壓群芳，名列前茅的。”
“力壓群芳？混蛋，你果然還在嘲諷我的國文是不是！”
“沒有，那是前輩你的錯覺。”
“阿雅，你果然長了張讓人討厭的嘴臉。”
“謝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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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號分發完畢, 在最近的訓練和練習賽中有過出色表現的隊員，幾乎都得到了自己理想中的位置。
和背號一起公布的, 還有第一場比賽的棒次順序。
1號投手，憑借著夏天頻頻驚掉大家下巴的精彩表現，迅速成為ACE的超級一年級，澤村榮純。棒次，第八棒。
2號正捕手，入校時是投手身份，卻在隨後的日常訓練中, 展現出驚人捕手才能的一年級, 加藤賢治。
因為肩膀有力，打擊能力不錯, 他暫時擔任中心打線的三棒。
3號一壘手，同樣是一年級的風間樹。
這位前球隊經理, 無論是在夏季預選賽還是在甲子園上, 都抓住了代打珍貴的進攻機會，貢獻了幾支不錯的安打。再加上這幾天的訓練賽上,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, 突然表現得非常神勇，每場比賽至少有兩支安打。
如此驚人的表現，小林監督在綜合考慮後，打消了將高橋挪到中心棒次的打算，而是選擇相信這位一年級, 讓他扛起四棒的重擔。
4號二壘手，和6號游擊手, 還是由二年級的長谷川和高橋這對幼馴染擔任。
在一大批可靠的三年級引退後, 這對配合默契的二游間還留在隊裏, 應該是松葉諸多壞消息中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之一了。
球隊新舊交替之際，這對幼馴染二游間就像鐵壁一樣，成為了松葉的支柱。因此，小林監督並沒有動他們的棒次，還是讓他們擔任一二棒，打算讓他們在比賽中開個好頭，激勵著大家。
5號三壘手的人選，小林監督在守備能力稍強的二年級隊員柳澤和也，和打擊能力更強的赤井秋雄之間猶豫過。
但考慮到目前隊伍裏兩位主力投手經過甲子園的洗禮後，在投球壓制方面都做得不錯，只是隊伍整體的進攻力不足，因此，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打擊能力更好的秋雄。
一年級秋天就入選先發，還在第一場比賽中擔任六棒，拿到號碼布的瞬間，秋雄高興得都快忍不住跳起來了。
8號中外野手，是二年級的前田哲也。
中外野手是外野守備範圍最廣的一個，作為曾經的替補中外野手，他不僅擁有不錯的腳程，從外野回傳的臂力也很不錯。
再加上一個春天和夏天辛勤的揮棒訓練，在這次的摸底測試中，他厚積薄發，打擊成績甚至不遜色於在甲子園中綻放過光彩的風間樹。因此，清壘打的五棒位置，小林監督交給了他。
9號右外野手，是二年級的青木和輝。他在和一年級的黑澤涼太的競爭中，憑借著相對嫻熟的守備能力，和略強的打擊能力當選先發，棒次，第七棒。
7號左外野手，是二年級的菅原澈，他擔任的是第九棒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阿信除了捕手練習外，他不知什麽時候還學習了左外野的防守，守得還有模有樣的。要不是熟練度還不夠，說不定看在打擊能力上，這次小林監督就讓他上場防守左外野了！
澤村知道後震驚了好久。
面對他的疑惑，阿信只是羞澀地笑著撓了撓頭，“看著小榮在投手丘上越來越閃耀的樣子，我和秋雄總感覺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話，很快就要被你拋下了。”
“說好了高中繼續一起打球的，身為朋友，怎麽能夠只有你一個人努力呢？我和秋雄也會拼命追上你的腳步的，小榮，休想這麽輕易地把我們給拋下！”
聽到阿信真情流露的澤村，當場紅了眼眶。
“阿信，你和秋雄被這種心情籠罩著，怎麽不趕緊告訴我呢？我是絕對不會扔下朋友！”
看著澤村熟悉的哭成荷包蛋的眼睛，阿信卻釋然地笑了，“小榮，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永遠陪在某個人的身邊，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行。想要在某條路上走得更快更遠的話，只能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。”
“阿信……”
“小榮，你不用擔心我。這段時間我和玉城前輩聊了很多，也是他告訴我，真的喜歡棒球的話，不用拘泥於某個具體的位置。只要拼盡全力地努力過，享受在賽場上的每一分每一秒，那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事。”
“所以，後來我才嘗試了左外野手的位置，沒想到……”說到這，阿信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就像灑滿了星光，“小榮，棒球真的太有意思了！我好想一直一直打棒球呀！”
從國中開始，就一直身體力行地向自己的夥伴們安利棒球到底多有趣的澤村，此刻露出了老母親般感動的熱淚。
“是吧！是吧！我早就說過了，棒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東西！”
不過，高興之餘，澤村也有些許擔憂。
他小心打量著阿信的表情，猶豫地問道：“阿信，你是真的覺得在左外野防守很有趣才這麽說的，而不是因為……”正捕手的位置被加藤占了，所以才不得不從競爭稍弱的左外野入手，努力想參與進來？不要因為照顧我的心情就不敢說呀！
阿信楞了一會，緊接著哈哈大笑。
“小榮，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？每天懷抱著痛苦和不甘來訓練打球，沒過幾天就會被負面情緒拉扯得身心俱疲的。我才不要變成這樣的人，現在的我，是真心喜歡上棒球了！”
看阿信的表情不像是假的，得到確切答案後，澤村如釋重負。
他一把勾過阿信的肩膀笑了起來，“啊哈哈！早就說了，棒球很有意思的！這個秋天，讓我們一起殺進甲子園吧！”
“好！殺進甲子園！”
不小心撞見幼馴染交心現場的天野雅紀：……
果然，當笨蛋是個熱血怪時，笨蛋的好友也一定逃脫不了熱血buff！
天吶，怎麽又讓他不小心撞上了這種私密的聊天現場呀？他真不是有心偷聽的！明明是他先來的換衣間，可澤村這個笨蛋，就連聊天開解同伴這麽重要且私密的事，也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，竟然就在換衣間的門外聊了起來！
幾天內，連續聽到兩場私密的談話，天野雅紀感覺自己快要瘋了。
你們難道就不擔心屋裏有人聽到了你們幼馴染之間心連心的溝通嗎？？！
聽見外面聲音靜了下來，他松了口氣，本想趕緊換好衣服走人。可緊接著響起的開門聲嚇了他一跳，條件反射下，他連忙躲到了角落裏衣櫃和墻壁的夾縫裏。
一米八的大高個小夥兒為了不被人發現，可憐巴巴地吸腹挺著身體，把自己塞在小小的角落裏。
躲進來的瞬間，天野雅紀就後悔了。
為什麽自己要躲起來呀！明明是那兩個笨蛋說悄悄話也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，他又不是故意偷聽的！
可以已經來不及了，澤村和阿信已經一邊聊著天一邊推門進來了，這時候他再跳出去的話，會顯得更奇怪的。
“唉對了小榮，你這幾天怎麽樣了？低燒應該是沒有了，晚上還會做噩夢嗎？”
“完全沒有！這幾天睡得超級好，感覺早上起來身體都輕盈了不少呢！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麽？”
“不過我現在倒想再做幾個夢呢，萬一又夢到投球新的改良方法了呢！”
“啊……原來是因為這個。小榮，別這麽貪心嘛……”
“啊哈哈哈！做夢都能夢到新的握法，我果然是天才呢哈哈哈——”
“呃……你高興就好。我們趕緊換好衣服走吧，秋雄和若菜肯定等得不耐煩了。”
“好！”
雖然天野雅紀平時自傲任性慣了，但面對這種尷尬的情況，他還是咬著牙強惹著一口氣縮在了角落裏，貼心地等澤村和阿信走了，他才氣急敗壞地跳出來，迅速離開了讓他火大的換衣間。
“果然是個笨蛋！哪怕當上了ACE還是改不了他那笨蛋的屬性！”
走在回去的路上，天野雅紀還憤憤不平地數落著害得他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，可憐兮兮地躲在櫃子和墻壁夾縫中的澤村。
“啊，這不是阿雅嗎！”
剛走到自行車棚，天野雅紀就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，他回頭一看，石川正高興地揮手朝他小跑過來呢。
“石川前輩，今天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石川晃了晃手裏的手機，心情很不錯的樣子，“這不是監督突然說有幾所學校想了解我嘛。像這種好事，我當然坐不住了，就立刻跑回學校來，想找監督親自了解一下。”
“唉？大學嗎？”天野雅紀一楞，他很快笑道：“那恭喜你了石川前輩！”
石川不太好意思地笑著擺了擺手，“哈哈，事情還沒確定呢。那邊的意思是，先讓我參加他們的甄選，如果OK的話再說。畢竟，在甲子園上我沒什麽出場的機會，只有地區大會的幾次替補出場，就這，還是他們看在松葉打進甲子園準決賽的面上，才開了口子呢！”
“不過，像你哥哥、宮崎、原田和橫山他們，作為在甲子園上有亮眼表現的穩定先發選手，我聽監督說了，已經有不少學校主動找了過來呢！”
聽著石川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的語氣，天野雅紀強忍了許久，到底沒忍住喊了出來。
“石川前輩也很厲害！因為知道身後還有你們在，所以我們才能在場上肆無忌憚地進攻和防守。”
石川被他的喊聲怔住了，過了好一會才詫異地打量著他感嘆道：“阿雅，剛才你沖我大喊的樣子真像澤村！”
快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澤村那張總是笑嘻嘻的臉，天野雅紀臉皮一紅，“誰像那個笨蛋了！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“石川前輩！”
眼看再逗下去，這位任性又臉皮薄的後輩就要發飆了，石川連忙打住，換了個話題。
“我聽監督說，今天背號發下去了？”
天野雅紀低聲“嗯”了一聲，他沈默了一會兒，才又看向石川，“石川前輩你應該也知道了吧？1號……是澤村。”
本想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石川被當場戳破，他尷尬地撓了撓頭，“哈哈……確實聽說了點。”
好尷尬呀！剛失去王牌的驕傲後輩，該怎麽安慰他呀！
石川犯了難。
天野雅紀沒去註意他的表情，一心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
“ACE背號，是我讓……不，不是讓，是我自己技不如人，輸給澤村的。”
雖然把決定告訴監督和分發背號的時候，他自信滿滿自己一定能把失去的ACE背號再次搶回來。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，他又忍不住連連後悔，後悔當時自己的沖動，羞恥於自己竟然輸給了個一年級。
他緊緊抿著嘴唇猶豫了半晌，這才小聲地問道：“石川前輩，當初你主動提出讓高橋先發的時候，會……”
“你是想問，我會不會心有不甘？”石川很快猜到了他想問什麽。作為有同樣經歷的過來人，天野雅紀的這種心情，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。
他食指彎曲，朝著天野雅紀的腦門敲了一下，“笨蛋，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？當然會不爽呀！誰願意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呀！”
“但是，如果我的主動退讓，能換來松葉更好的成績，那不是很賺嗎？”
天野雅紀不解地看向他，石川幹脆樂呵呵地拉著他，挑了兩輛自行車一屁股坐在了後座上。
“你是不知道，當初我們剛入學的時候，棒球隊比現在還慘，就剩幾位三年級的前輩在那撐著。我一年級那年夏天，球隊差點連八強都沒能保住，幸虧最後一局對手犯了個要命的失誤，這才讓我們僥幸贏了。”
“那年輸了以後，成瀨那小子就開始發狠地訓練，明明家住得那麽遠，還每天練到九十點，小林監督都被他給嚇到了，每天蹲在訓練場上趕人，就這樣，還是被他磨蹭到九點多才走。”
“沒想到這麽一練，竟然還真的被他練出了效果！明明剛入學的時候，還是個沒什麽天賦的普通投手，後來竟然變得這麽靠譜了！”
這些故事，天野雅紀還是第一次從前輩口中說起，他聽得一楞一楞的。
因為在他入學的時候，成瀨前輩就已經是能憑著一己之力，將隊伍帶入八強的可靠ACE了，強得就像他天生就是這樣一般。他從不知道，原來這麽厲害的成瀨前輩，竟然也是從個天賦平平的普通人成長起來的。
可說到這，石川高亢的情緒突然一轉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低迷了下來。
接下來發生了什麽，天野雅紀也清楚了，他也親身經歷過那場突如其來的悲劇。
“在我們自豪的ACE倒下後，能支撐著松葉繼續走下去的，只有你、高橋和長谷川這些比我們更有天賦的家夥了。為了避免‘八強常駐民’這個雖然難聽，卻是我們最後尊嚴的東西再失去，我們別無選擇。”
石川啞著聲音苦笑道：“阿雅，我真羨慕你們。澤村、加藤和風間的天賦顯而易見，有他們在，接下來的這兩年，你們打進甲子園的可能性比我們大多了。”
“今年我們打進準決賽的好成績，也能吸引一批人，明年的生源質量，絕對比我們那會高。等澤村他們幾塊活字招牌徹底成長起來了，招蜂引蝶……啊不，是吸納迷弟的效果就更強了。阿雅，你們馬上就要迎來屬於你們的黃金時代了！”
屬於我們的……黃金時代？
天野雅紀不知道石川口中的美好未來是否能實現，但此刻的他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麽。
後悔嗎？當然會後悔，但為了未來更大的回報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更何況，暫時把更閃耀的機會留給比自己更厲害的後輩，並不意味著從此自己就退出了競爭。在明年夏天到來前，ACE背號，他還有機會！
天野雅紀充滿了動力。
不過……
“招蜂引蝶？石川前輩，你怎麽會想到用這個詞？”太奇怪了！
石川心虛冒著冷汗絞盡腦汁想了半天，也沒想到更好的理由圓過去，他幹脆把心一橫，“這麽說有什麽不對的嗎？你們這些投手可不就是招蜂引蝶嗎？”
“哈？”
“你哈什麽？咱們就單說澤村吧，他一個夏天的比賽結束，line裏多了多少其他學校的聯系人？”
“青道的克裏斯早就和他暗渡陳倉，白龍那兩個面無表情的家夥，臨走前念念不忘地找他加line。還有日大國學的青野慧，伊地長崎的神谷，上小原的美島和幸，松本商的西尾，泉本的鹿野源……嘖，現在掰著手指一算才發現，那小子竟然人緣這麽好！”
雖然天野雅紀也驚訝於澤村那奇妙的外校人緣，但是……
“石川前輩，你的國文需要好好覆習一下了，不然，升學考試會有點困難吧？”暗渡成倉都是什麽鬼啊！是這麽用的嗎！
石川獰笑著一掌拍到了他的後腦勺上，“哈哈！竟然敢鄙視前輩的學習成績，看打！”
“臭小子，雖然我們是所升學校，可邀請我的那所學校，就算我正常考試也很難考進去的。要是甄選會我通過了，升學考就不用頭疼了哈哈哈！”
“啊，是嗎？那前輩你要加油。”
“混蛋阿雅！你的加油倒是真心實意點呀！”
“哦。石川前輩這麽棒，一定能力壓群芳，名列前茅的。”
“力壓群芳？混蛋，你果然還在嘲諷我的國文是不是！”
“沒有，那是前輩你的錯覺。”
“阿雅，你果然長了張讓人討厭的嘴臉。”
“謝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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